开心地做起了纯爱战神

我绝对不会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哦?

噬咬

•IF:伊比利亚联盟没有解散,西如愿将葡变成一个省,葡萄牙消失。

•主cp为西葡,不知道如何打预警,注意避雷



*

      葡萄牙死去的第三天很多人都来参加了葬礼。

 

      就算是先前对他的求救置之不理的尼德兰,也托人送来了一束上等的郁金香,贝露琪接过它,放置于缺少尸体的棺木上。罗维诺与费里西安诺双手交叠、坐在角落里,似乎是受不了这沉重而诡异的气氛,前者低声咒骂了句什么,而与哥哥久别重逢的弟弟虽皱着眉,却勉强弯起了眼睛,故作散漫地同他聊了起来。话题无非是些,西西里岛的柠檬树在花都颇受贵妇人和画家的青睐,有心之人哄抬价格,竟然到了五磅黑胡椒一棵……不过,还是比不上数百年前在亚历山大港与黎凡特漫天开价的拜占庭商人……可惜他们的声息早已消匿于碧海之上……不仅如此,赢下同威尼斯与热那亚的商战的葡萄牙,也不复存在了。只有这海洋依旧拥挤。

      费里西安诺,住口吧。那不勒斯闷闷道。他对宗主国的兄弟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西班牙从来不会将脖子上绑着一条坠着金铃铛的红丝带的小狗捧在双手间,送到自己面前,他犹豫着朝它伸出手,它则亲昵地去蹭他的手背,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小狗太年幼,尚不知该如何吠叫,捕捉到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容上欣喜神情的葡萄牙温柔垂眼,西班牙则以手肘支着栏杆,靠在宫殿的大理石柱旁,撑脸望着他们。

      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很快成为了他心爱的小狗。他心爱的狗太淘气,不知溜到了哪一个角落,男孩四处搜寻,却闯进了不该到的地方。于是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西班牙俯身,将自己埋入不断颤抖着的男人的身体里,餍足的低喘声中,葡萄牙的姿态教那不勒斯忍不住,反复想起那只用脸亲昵地蹭自己手背、却不停呜咽的小狗。最后他把狗送给了园丁照顾,直到葡萄牙消失,也再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去了天堂,没准是好事呢。费里西安诺笑得一脸天真烂漫,声音带着孩童般的软糯。拜占庭还未消陨时,曾同他讲述过天堂的光景——没有难耐的严冬与酷暑,没有纷争与战火,永恒的春天里紫色的玫瑰盛开,白色的百合与番红花流淌着香液,绿色的草原川流蜜的河流,醇酒与香料馥郁……

      香料,又是香料。那不勒斯打断了他。香料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会如此迷恋这滋长贪婪、催生情欲的迷幻之物?这灵魂的腐蚀品?以至于追逐还不够,结合还不够,最终在高烧的幻觉中躁狂的亢奋里将血肉吞噬。

 

 

      法兰西姗姗来迟,他柔软的金色卷发被编成了小尾式的辫子,宽蕾丝衣领若隐若现着白皙脖颈,披于单肩的靛蓝色大外套饰有金辫带与纽扣,西班牙马裤收进配有蝴蝶形皮靴套的皮靴。奥地利似乎对他略微收敛却依旧华丽的着装颇有微词,而遭遇不幸的西班牙,则面带微笑,给了来者一个拥抱,失去至亲的男人是多么雀跃呀,明朗的脸上瞧不见哪怕一丝悲伤。弗朗西斯任他搂着,抬起手,手心紧贴他脊背的黑色披肩上精致的暗纹,倘若英格兰在,必定被此情此景膈应得不浅。当然,亚瑟•柯克兰缺席挚友葬礼的缘由并非在此,而是由于他虚弱的身体,也正因如此,他没能阻止西班牙最终将其胞兄吞噬。

      那是怎样的吞噬,人们不得而知。金尘沉浮、炮火喧嚣的海洋时代,历史不得不匆匆翻过这一页,往后会有无数传说被编造并流传——流着安达鲁西亚痂黑色血液的西班牙,没准会仿效阿拉伯人将那身体浸入蜂蜜,泡成人体硬糖,再缓慢地,从手脚开始掰下享用;热衷于折磨猛兽的斗牛士,以红色的布遮盖那头颅,将五彩斑斓的花镖钉入那身体,随后像漫游于绿浪涌动的葡萄园般他们交媾,西班牙耐心等待着鲜血流尽,流进橡木桶,长久以来的梦被酿造成现实。

      残缺的半岛是如何变得完整,人们再不得而知。他们永远都不会知晓,在狂风与暴雨肆虐的夜晚,爱人者是如何深情,被爱者又是如何从惊惧变得平静;他们是如何精疲力竭地,彼此依偎在一片狼藉之中像是千年前躲避蛮族铁蹄的孩童;他们永远都不会知晓雨点击打窗户而许多个世纪的回忆絮絮,鲜血汩汩流淌多么像是杜罗河放弃自己的名字*、汇入一切生命开始的海洋……正如同他们他们永远不会理解兄弟的悖论——紧抓哥哥的手摁在自己小腹上的弟弟是如何哭泣,长久以来是如何躁动不安,又是如何沙哑着嗓子乞求原谅,你是从我这里被抛离的肋骨,你的一切,无论是眉毛还是头发,嘴唇还是眼睛,都是按照我最迷恋的模样精心打造的,将你吞噬是我的天性……

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是怎样的斗争,当两个相同的身体噬咬对方。

 

 

 

      葬礼什么时候开始?不见致候的主礼,亦无恭读天主圣言的神父,有人犹豫着发问。

      葬礼?

      西班牙脸上掠过一丝讶异,或许今天他的心情实在不错,所以原谅了发问者的莽撞与无礼,他愣了一会,随后开怀大笑,裁成锯齿形边的单肩短披肩险些从肩头滑落,空旷的教堂回荡着他的笑声,烛架上火焰窜动。

      不,不是葬礼,是婚礼呀。

 

       无人看到,新娘却静静伫立在他的身旁。祭台上摆满鲜花,金盘里乘着圣水。家庭之烛与婚姻之烛等待着被点亮。

      教皇国沉默着上前,虔诚的男人跪着,低垂双眼。

 

      阳光透过彩窗落下一地绚烂,为其间爱侣织就华服璀璨。

      从此,再没有什么能将你们拆散。

 

 

*

      最先离开的是法兰西,他吻了吻西班牙的双颊,为自己的忙碌道歉;而后是奥地利,一场闹剧,他揉着太阳穴,轻声指责,真是个笨蛋;那不勒斯跑得很快,他要去找那个老园丁,纵使几十年的光景后者应该早已死去,遑论那只系着红丝带的小狗;威尼斯与热那亚笑着攀谈,却彼此嫌恶;贝露琪最后一个离开教堂,带着担忧,回头深深看了在耶稣像前祷告的安东尼奥一眼,卢森堡拉过她的手,掩上了沉重的门。

 

      晚祷的钟声停息之后,黄昏缓慢地被夜色吞噬。

 

      新郎起身,英俊的脸上幸福的笑容尚未褪去,像是在等待着谁一般,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可是除了惨白的月光,再没有什么轻盈地撞入他怀中。

      好吧。狡黠的新娘不知隐匿何处。但是新郎发现了他的影子,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所以他朝前伸出了手,抓住了一阵风或是别的什么,于是他们在教堂里翩然起舞,带有踢马刺的靴子的高跟叩击大理石地板,像响板拍打,没有吉普赛人与摩尔斯科人的深歌,没有比火还要艳丽的石榴花被抛掷在胸口。噤声。在主面前这是极不庄重的,所以新娘踮起脚尖,一个回旋,又数着节拍跑远了。

      跟随者推开沉重的大门,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墨云消散,今夜月光清亮,干枯树枝之上,爱的巢穴被尽数摧毁,西班牙狂奔到一个水坑前,惊动大片欧椋鸟在夜色之中融化。安东尼奥盯着浑水里自己的倒影,而葡萄牙在活水中绚丽。

      他在布满卵石的溪流掬起一捧水,视线正对上偷看的男孩的眼睛,顽皮地将水泼到后者的脸上,那张脸瞬间涨红,红得像,红得像格拉纳达的河流,一条在流血,一条在寂寞,寂寞的河流流过新雪与小麦的田畴……

 

     葡萄牙的眉眼是那么生动。他温柔地盯着俯下身的西班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未能说出的婚礼誓词弥补,所以请新郎专心地听。

 

 


咔嚓。

 

 

      “……”感受到逼近的脚步声,西班牙回过神,从水坑中抬起脸,污水从他浸湿的额发一路下淌,像是纵横的泪水,可是他的脸上却是醉酒般的酡红,这幅模样让来者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

      是叛离的低地国,在贸易伙伴死去之前分得一份遗产的尼德兰。白日太嘈杂,所以他选择在夜晚来进行无伤大雅的缅怀。

 

      “他去哪里了?”西班牙暂时忘却了自己对尼德兰的恨意,困惑地问道,像是六百年前懵懂又委屈地抓着阿方索七世的衣角、询问自己哥哥的去向。*

      “葡萄牙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让尼德兰感到莫名其妙,他冷冷地盯了男人一眼,发现对方确实没在开恶劣的玩笑,才没好气地开口,“死了,死透了。”

      “死了?”安东尼奥抹了把脸,低下头再去看水坑,哪里还有葡萄牙的笑脸,浑浊中连自己的模样都是模糊不清的。

      “你杀了他……你忘了?”金发男人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你忘记了?

      是你将他禁锢,是你将他杀死,是你将他吞噬,是你在相同的痛苦中大笑,是你在遂愿的极乐中恸哭,是你与他血肉交融,是你,是你在葬礼上哼唱着婚礼的歌谣。

 

      “我杀了他……”如梦初醒,西班牙喃喃道,一手撑着泥泞的地面,另一只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肋骨。

格拉纳达的水上,只有寂寞在打桨,无尽的海洋是那么宽广,他的身影仿佛就要消失在下一波浪潮之中,那样的话你就再无法得到他,所以,所以……

所以你吃了他。

 

 

      尼德兰没再理会他,而是走过他的身侧,进了教堂。

      昏暗的教堂摆放着缺乏尸体的棺木,上头搁着一束昂贵的郁金香,花瓣边沿已经蔫黑,明天它们就会彻底枯萎。祭台画的线条僵硬又呆板,他不自知地轻轻皱眉,走到了婚姻之烛与家庭之烛面前,火焰在滑稽地跳动,烛光忽明忽暗。

他冷哼了一声。

 




 

      出了教堂,低地国准备离开,而西班牙还俯在水坑前颤抖不已,他捂着嘴,像一个宿醉之人般剧烈呕吐,泪水不住跌落,仿佛在为这场再也找不到新娘的婚礼,献上所有的喜悦。







【进食其实是一种隐喻,所以大家可以选择喜欢的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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